第117章 鲸化石

(美)麦尔维尔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顶点笔趣阁ddbiquge.tw），接着再看更方便。

大鲸雄伟的身躯提供了一种最适宜于详尽发挥的题材。你无法压缩对它的描述。对它的只能采用特等对开纸大书特书。不必再说它从喷水孔到尾部的长度，也不必再讲腰围的尺寸，只请你想像一下它那大肠小肠的缠绕情况，它们就像战舰底层甲板上一层一层盘绕着的粗大电缆和锚链。

既然答应靠自己的力量来解决这种海中巨兽，我应当在这项繁杂的工作中证实我自己会运用所有的知识，调动所有的智能；既不忽视它的血液中最微小的细菌，还要把它体内纷乱的大肠小肠拉出来整理清楚。它在体型上和结构上的特点，我已讲述过了，剩下来要做的就是从考古学、化石学和远古学的视角对它做进一步考查。这种冠冕堂皇的辞令，用于这种海中巨兽之外的任何其他生物——蚂蚁或跳蚤——就会夸张得太不切合实际了。就海中巨兽而言，那就另当别论了。在词典的重若千斤的专有术语的压力下，我肯定会晕头转向，只能艰难地一步一步，去实现这项壮举。这里有必要交待一下，在讲述的过程中，需要查找词典的时候，我总是使用约翰逊大四开本词典，这是特地为此而购买的；这位著名的词典学家他那非同寻常的魁梧身材，更适合编写出一本像我这样写鲸的作者必将使用的词典。

人们常常听说，有许多作家论述自己题材时总是妙笔生花，洋洋洒洒，尽管那好像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题目。我写有关海中巨兽的文章时，情况会怎么样呢？我的笔迹不知为何竟然扩大成招贴画上的大写字体。请给我一枝神鹰羽毛管笔！请把维苏威的火山口当墨水缸！朋友们，请扶住我的手臂！在我全神贯注将这种海中巨兽的种种想法倾之于笔端时，我会疲惫不堪，而且这些想法往往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会使我虚弱无力，因为它们好像涉及上述学科的整个领域，涉及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的各种鲸类、人类以及柱牙象，还有地球上更朝换代的帝王，涉及整个宇宙，包括它各个角落。这就是一个内容包罗万象而思想可以自由发挥题材的特点！我们对它做详细考查而见之于书面的东西必须与它那巨大的身躯匹配。要写出一部巨著，就必须选择一个大题材。跳蚤是永远也无法成为一部伟大永垂不朽的巨著题材的，虽然有许多人做过尝试。

写鲸化石这个题材前，我出示了地质工作者的有关证件，以证明我在不同时期曾经做过石匠，也做过挖掘巨匠，挖过壕沟、运河、水井、酒窖、地窖以及各种水槽。我还要提请读者注意这一事实，那就是在早期地层中，发现了现在绝迹的许多巨兽化石；在以后称为第三纪的地层中发现的动物遗体，好像是白垩纪的生物与据说已进入诺亚方舟的生物之间的过渡类型；迄今发现的所有鲸化石都属于第三纪。虽然这些鲸化石中，没有一条跟目前已知的鲸完全一样，但它们在许多基本特征方面极为相似，有理由把它们列为鲸目化石。

人类在地球上出现之前的鲸类化石，即骨头和骨架残片，过去三十年中于不同地方被陆续发现：阿尔卑斯山山脚、伦巴第、法国、英国、苏格兰以及美国路易斯安那州、密西西比州和阿拉巴马州。这些残片中最为稀奇的是1779年在巴黎一条好像直接通向杜依勒利宫而叫做多芬尼小街发掘出来的——一只头盖骨的部分骨头；以及拿破仑时代，在挖掘安特卫普大码头时发现的许多骨头。居维埃认为，这些断片应该属于某种无法知晓的海中巨兽。

在所有鲸目化石残体中最为奇特的，要算1843年在亚拉巴马州克雷法官农场上所发现的一只保存完整的已灭绝的巨兽骨架。阿拉巴马的医生一致认为它是一只大爬行动物，并取名巴西洛梭鲁斯。但是，当这只大爬行动物的部分骨头标本送到英国解剖学家欧文那里进行检测，结果发现这只所谓爬行动物原来是一条大鲸，虽然它早已绝迹。这是对本书中反复提起的重要事实的说明，这一事实就是：鲸的骨架不能反映它活着时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