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诵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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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节,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不像雨,倒像一缕白色朦胧的烟雾,弥漫在天地间,笼盖住了花花草草,几处时浓时澹的绿波。又飘落于昆明池水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刘禅沿着池边,漫步于细雨之中,看着破坏不堪的灵台,心中感触颇多。任凭西汉多么的强盛,多么的兴隆,如今就如昆明池上的灵台般仅剩残垣断壁可见,消散于历史长河中,留于青史之间。

走着走着,刘禅早已经没有了进入昆明池的欢喜心情,而是感叹自己日后建立的王朝能兴盛多久,比之西汉又为如何?又能否比肩盛唐?

相比于从现代穿越到古时,知晓王朝兴衰定律的刘禅。季汉群臣则是欢喜异常,即使昆明池破旧不堪,杂草丛生,亦能从中探寻到两汉先人遗留下来的痕迹。

廖立指着昆明池东西两侧的牛郎织女二石像,兴奋说道:“昔班固作《西都赋》,诵曰‘集乎豫章之宇,临乎昆明之池,左牵牛而右织女,似天汉之无涯’。牵牛、织女二神像应是此二座也!”

关兴望着远处的石像,缓缓道来:“应是如此,昔孝武皇帝欲征滇国,于周灵沼之上,掘丰水以入灵沼,遂成昆明池,以为训练水师之用。后孝武皇帝迷恋长生不老,建豫章宫、灵波台,凋牵牛、织女二神于池畔,以为求仙之用。”

刘禅微微上扬嘴角,说道:“孝武早年武德充沛,文治有成;可惜其晚年,穷兵黩武,倾覆国政,实属可惜。”

说着,刘禅叹了口气,负手背腰,诵道:“沵迤平原,南驰苍梧涨海,北走祁连漠北。柂以漕渠,轴以昆池。重关复江之隩,四会五达之庄。当昔全盛之时,车挂轊,人驾肩。……故能侈秦法,佚周令,划崇墉,刳浚血,图修世以休命。”

“天道如何,吞恨者多。抽琴命操,为长安之歌。歌曰:‘边风急兮城上寒,井径灭兮丘陇残。千龄兮万代,共尽兮何言。’”

身后的众人,听着刘禅所诵的赋,心中感慨万千。相比于班固所作的《西都赋》诵都城长安的壮丽宏大,宫殿的雄伟华美。陛下所作之赋,乃是借昔日长安的繁华,暗隐西汉的兴盛远迈周秦。又借因战乱而衰败下来的长安,感叹古来朝代更替之兴衰。

侍从在旁奋笔疾书,抄写天子所诵之赋,恭敬问道:“陛下今诵之赋,命之为何名?”

刘禅手按长剑,望向长安城方向,说道:“命之为《旧都赋》即可,以为后人鉴之,莫忘乱世兴衰,百姓疾苦。”

“诺!”

这些年来,学识有成的刘禅也斗胆吟诗诵赋,有诵《行路难》二首言蜀道难行之诗,《昏亭》一首言与夏侯徽初见时。亦有作《六国赋》,加上现在的《旧都赋》,已作二赋三诗。

故身旁常有人作为记录者,摘抄所诵诗赋的内容。要不然怎么能让后世人知晓,朕之才华也!

廖立应和说道:“陛下所诵之赋,言尽长安、前汉兴衰,其爱民怜悯之心,闻者心伤。不如命人广传陛下此赋于关中,以让关中士族晓陛下仁德。”

刘禅脸色微微一红,摆了摆手说道:“无需如此,爱民非言于口语之上,而是记之于心。昔国家威力未举,使百姓困于豺狼之吻。夫有一死,便乃朕之过也。今若以赋为耀,朕甚是为愧。”

“今我大汉大败逆魏,诸城归附。但诸卿不可以此自满,仰头视天,目中无人,以至于关中百姓初出豺狼之吻,又入勐虎之口,望诸君戒之。”

刘禅敲打道。

“陛下圣明!”

众人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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