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捕鲸业的名誉和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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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些冒险事业，其真正的工作方法就是谨小慎微却又杂乱无章。

我越是钻研捕鲸这一行业，尤其深入到它的起始阶段，就越是为它那四海名扬和悠久历史深深感动；尤其在我发现有那么多伟大的半神半人、英雄和各类先知或多或少为捕鲸事业增添了名誉，而我自己，虽为下层小人物，却也忝属如此显赫集团一员，确实令我无比自豪。

丘比特之子，那个英勇的柏修斯，就是捕鲸人的鼻祖；就我们称之为具有永恒声誉的行业来说，我们的会友在攻打击杀第一条大鲸时并没有任何卑鄙的意图。在我们这一行业还在替天行道的时代，我们拿起武器，目的只是为了援救落难者，而不是为了给人类的油壶添加油料。

我们可不能让那些描绘圣乔治大战大鲸场面的现代画作品所蒙骗。这位古代骁勇的捕鲸手所攻击的动物被莫名其妙地画成一只鹰头狮身带有翅膀的怪兽，战斗的场面转移到了陆地上，这位圣者甚至骑在马背上，不过，如果体谅当时那愚昧时代的，艺术家们对大鲸的真实形态一无所知；如果设想，圣乔治所击杀的大鲸是一条从海里爬上海滩的大鲸；他所骑的动物也许是一只大海豹或者一只大海马——那么你就会觉得，把这条所谓的龙认定就是海中巨兽，跟神秘的传说和描绘这一场面的许多最古老的画图并非完全矛盾。事实上，只要跟经过严格分析得出的真实情况一对照，整个传说虚假的部分就会烟消云散了。我们这些人，甚至包括捕鲸人，所显示的高贵标志之一就是崇拜英格兰守护神；我们这些南塔开特的叉鱼手，理所当然地应该编入最高贵的圣乔治集团。所以，请这个赫赫集团的骑士们（我敢说，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人像他们的伟大的守护神那样曾经跟大鲸决战过），不要再瞧不起南塔开特人，虽然我们穿的只是羊毛紧身衣和脏兮兮的裤子，但我们更有资格获得圣乔治勋章。